5 月 19 日,一中国男子“翻墙”被罚的警方通报引起广泛热议,《环球时报》总编胡锡进随即发声表态称反对这一处罚,也反对对翻墙了解信息做出“违法”的定性。作为一间官方传媒的总编辑,胡锡进对地方公安的处置表示异议,不仅代表舆论中相当部分声音的意见,这种公然“唱反调”的举措更是揭开了中国互联网审查体系之下,混乱秩序与审查争议。据香港 01 编者按说,胡锡进的反对帖文已被删除。
据香港 01 今天报道称,防火墙争议,只许州官“发 Tweet”,不许百姓“翻墙”。报道称,中国官方在处罚网民“翻墙”的同时,许多官方人士却公然活跃在防火墙之外。
自 1998 年正式加入国际互联网行列之后,中国政府开始构筑一套互联网边界的审查系统,以监控、审查所有经过国际网关的通讯,并分析和过滤中国境外网络的信息互相访问,由此在中国内外形成一道屏蔽网络信息的“墙”。而“翻墙”即是利用 VPN 等软件绕过中国官方的防火墙设置,突破网络审查的行为。
官方从未正式承认过防火墙的存在,但是对于中国网民的翻墙行为却又时常被当局拿《中国互联网安全法》予以处罚。
据该报道,类似翻墙被处罚事件在中国屡次上演,尤其是在 2017 年工信部明确规定,未经电信主管部门批准,不得自行建立或租用 VPN,VPN 被正式列入监管范围,以及《中国互联网安全法》在当年施行之后。中国舆论普遍认为,近年随着中国政府收紧对 VPN 的控制,在全国范围内清查网络基础设施和 IP 地址、宽带等网络接入资源,并将处罚对象从运营商扩展到个人用户,“翻墙”变得愈发艰难且需要面临更大的惩罚风险。
2018 年上海一名软件开发工作者因为在网站上出售 VPN 翻墙软件帐户,同时租用境外供应商伺务器,被控以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工具罪,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缓刑3年,并处罚金一万元人民币。2019 年广东韶关市网民朱某因使用 VPN 受到行政处罚。
但是随着中国互联网的发展,截至 2018 年底,中国的网民达到 8.29 亿,而使用“翻墙”工具的规模也达到 1.4 亿,也即是说在中国内地网民中,每 6 位中即有 1 位使用 VPN 绕过中国的“防火长城”,排除年龄在 10 岁以下(占据中国网民规模的 4.1%)的低龄网民,这样的占比已经可以宣布这项运行多年的“防火长城”几乎形同虚设。
香港 01 说,防火墙在中国的尴尬还不止是被瓦解的处境。而是其渐渐被暴露出与中国现行发展的矛盾,并使得这项体系的制定者也难以自圆其说。2019 年香港修例风波期间,内地粉丝团体“饭圈女孩”以及社群“帝吧”,翻墙与支持香港示威的网民发起激烈的网络交锋,此举不仅没有受到处罚,反而得到官方支持。
另一个显例是在官方处罚网民“翻墙”的同时,处在中国体制内的媒体从业者甚至官员却公然活跃在“防火墙”之外。胡锡进曾在一次受访时坦承自己“翻墙”,并称《环球时报》每一个人都能翻墙。而近来在与美国的舆论战中表现亮眼的中国外交部新闻发言人华春莹、赵立坚都时常活跃在被中国防火墙隔绝的 Twitter 上。
即使胡锡进以工作与国家需要试图向外界解释这种矛盾现象,但是在外界的观感中,审查体系下的特权,并不是不能为人所接受,而是这种扭曲的根源实在应该根除。即使当前中国在努力放宽国内 VPN 外资准入条件,但显然这个速度难以跟上中国国内成长起来的“翻墙”用户。
据该报说,该次翻墙被罚事件是中国类似事件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案例,但是其仍然能够在中国舆论中引起强大的关注,说明官方的行政处罚与公众期待明显是存在裂隙的。而这个裂隙其实已经无法掩盖众所周知且愈来愈明显地呈现出来时——别让“翻墙”成为一种特权。